「Ad……」
「哔——」
「Administrator？」
「嗞——嗞——」
「Administrator？」
模模糊糊的，我仿佛听见有一阵电子音在耳边响起，像是闹钟一般讨厌的声音。不过随后我就意识到了，我，大概是昏迷了。
「Administrator？你醒了么？」
我睁开双眼，既不是在自己家中，也不是在医院，而是发现自己置身与一个充满科幻感的空间中。地面和四周的墙壁都是完美的纯白色，大概正前方10米左右的地方有着一扇门，上面有凹陷下去的「退出」字样雕刻。
「这是哪里？」我问了一个是个正常人类都会问出的问题。
「这是你的电脑。」从天上，而似乎近在耳边，又传来了一个丝毫没有感情的声音。
「好吧，看来是得接受『我进入了电脑』这个设定，才能进行下去了是吧。」
「确切的说，是你的『意识』进入了电脑。因为想将一个人类平均质量接近70kg的躯体弄进电脑是不可能的。」
……这家伙，在说冷笑话么？
虽然一头雾水，但大体上可以理解，好比我戴上了SAO的头盔，然后莫名其妙地闯入了一个虚拟的世界中。
「那么…我现在该干什么啊？」我向着空气问道，毫无自主性地，就把自己的意识放到了另一个世界里，也，…也太危险了吧？
「睡觉。」
「……没了么？」
「是的。」
什么啊？！
明明进入了电脑然而除了睡觉什么也干不了的设定让我该怎么接受啊！！根本无法接受！！！！
呀，对了，那儿不是有一扇门么，我可以出去看看。
想着，我便向那扇带有「退出」字样的门走去，可是刚抬起手准备推开，便被忽然出现一层淡红色的半透明墙壁阻挡住了。
就在这时，我还没能来得及思考这是个什么玩意儿的时候。耳边又凭空传来了一个声音，
「姐姐真是死板！」
这是一个与之前的截然相反的声音，悦耳又有着声调的起伏，而且隐约间我竟然能察觉到一丝「感情」的存在，这是人类才特有的东西！
还有那个「姐姐」的称呼又是怎么一回事儿？
「不行，为了Administrator的安全，我必须这么做。」
「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固执呢，让我来说话吧！」
「嗞拉——」
「那个…请问你是人么？」我问道。
「笨笨笨笨蛋！有你那么问的么？！」
随后，那个声音停顿了一下，就又接着说道：
「咳咳…，hi，你好啊，Administrator。」
「咳…，你好，你能不能说明一下现在是什么情况？」
「嘿，真是对不住啊，Administrator。因为我的姐姐是一个死板的呆瓜，我也不得不表现得活泼一点了呢~」
停顿了几秒，她有接着说道
「现在，请你转身看向中间。」
我只好把头转了过去，接着，中间真空的地方突兀地出现了一层极薄的，甚至可一说就是一个平面的矩形，黑板一样的大小。
我目不转睛得盯着那块类似于显示器的东西，上面交叉闪烁着灰色与白色的条纹，像是没有信号的古老电视机。
紧接着，「哔——」的一声之后，我看到了其中的图像。
上面的人把头按在桌子上看不见脸，右手握着鼠标，左手扣在一个茶杯上，身后的电风扇呼啦呼啦的响着，很显然，他晕倒了在电脑桌子之前，而且，这个倒霉蛋——
「就是你了~」耳边传来了轻松而又充满愉悦的声音。
「总之，不知道什么原因，你晕倒了电脑之前。而你的『意识』进入了本机所在的网络位置，或者说，你现在的状态是被程序化过的，这也是你能进入的原因。」
……
「也就是说，我现在是一串01010101代码？」
大概是这个意思么。我，变成了一个程序。
「Bingo~不过Administrator是一个独一无二的程序，人类的『意识』决定了你的特殊性。」
虽然这么说…但我不觉得这是什么好事啊……
「对了，说起来，虽然是姐妹，不过感觉完全不同呢，你说话的方式几乎像一个人类！」
说起「人类」这个词的时候我就想这么问了。
「真没办法！对自己的电脑还真是一点都不了解啊！看来有必要让你产生一些深刻的印象呢！」
我能听出来，这是抱怨的语气，而且隐约间觉得，这声音似乎很熟悉，可是一时也想不起来。
正想着，面前出现了一个蓝色矩形屏幕，
「好啦点击『运行』。」
我照着她的话做了，可是手指刚触及那两个文字——
「咦？……怎么？」
瞬间失重。
我直直的从脚底下突然出现的一个黑洞中掉了下去。
可还没等我来得及发出「哇啊啊啊啊啊啊——」的惨叫，下一个瞬间，我睁开紧闭的双眼，却发现自己平稳地落在了一张摊子上。
「这是……」
「当当当！大穿越之术施展成功！」
「欢迎光临寒舍。」
向身后望去，却发现了两个人人…人类么？
「你们……」
「可爱又帅气的总指挥官~」
「i5-中心程序处理器。」+
「让我……」
「哈啊，原来人类在我们的世界中也还是这样，几乎没有变化嘛不是。」
「人类是，人类。」
…
「让我把话说完啊！」刚才一句话也说不完整，快要憋死了啊！面前的两个「人」听到直接开到max的音量，也安静了下来。
然后，趁着这个短暂的空隙，将「她们」仔细打量了一番，我得到了原来如此的结论。
她们，是我的电脑里的任务管理器。
因为是双核的，所以也就有了面前这两个家伙，如果没错的话，我所在的，应该就是任务管理器的内部空间了。
只不过，
「那么……，为什么会是姐妹？」
「因为是双核的cpu啊，理所当然的嘛。所以说你就是个电脑白——」
「我知道啦！我的意思是，为什么是姐姐和妹妹，而不是A和B、1号和2号，啊……苹果和菠萝之类的……总之，不应该是对等的关系么？」
我实在是个不擅长说话的人，额……
「那些形容真过分！因为姐姐是中心程序管理器，平常负责的都是管理枯燥的程序们或者…打架之类的……。而我呢，则是中心信息处理器，处理文本、音乐等信息，如果不自称活泼的妹妹的话，这台电脑就太死板了！」
……还真是奇怪的理由，不过倒也说得通。
接着，「活泼」的妹妹又说道，
「而且呢，姐姐的声音是来自初始的语音功能，所以听起来也像她的性格一样淡漠，而我的声音呢，则是我自己从你平常听得歌曲里截取合成的啦~话说，我可是很喜欢miku的声音呢~！」
我也是！……不过，现在这可不是重点啊。现在令人感到奇妙甚至不可思议的一幕就在我的眼前，
原来如此。
我的电脑的任务管理器是一对姐妹，姐姐性格淡漠，而妹妹活泼可爱，还拥有着超级电子歌姬的声音。
只不过啊……有一点搞错了吧…
我这个三次元的人类就站在她们的面前。
「喂喂，Administrator好像呆掉了耶」
「安静，那是『思考』。」
「思考……，么？」
——————————
想说这是一场梦的话现在也太迟了，既然如此，那就全心全意的接受这「虚拟」的现实吧。
「嗯……」我想了想，假若只把自己当做一个程序，并统一到她们的世界观中去的话，
「我…那个……怎么出去，或者说，回去？」
……
「可悲的是，完全无解。」
「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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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什么？「错误」什么的也太不讲情面了吧？！是从根本上否定了吧？！
可恶。
明明总是念叨着要是逃到另外一个世界就好了，然而这件事儿真的发生的时候，我还会为自己的无能为力感到悲伤。如果我就是个真正的「程序」的话，可能就不会有这些烦恼了。
在哪一边的世界，都一样，得不到一点短暂的安慰。
我露出了失魂落魄的表情，是没办法的吧。这里并不是美妙的异世界，而只是另外一个残酷的地方。
「毫无办法了吧。毕竟也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我竟然说了「了吧」而不是「了么？」，不对，不是「竟然」，而是「果然」啊……
「对了一半，但意识进入电脑这种事可不是头一次啊……我大概这么听说过。」
「我可不记得曾经来到过啊！」
所以说这一切，是做梦的吧？是做梦的吧？
「我的意思是，有其他的『人类』进入过网络。在程序之间流传……大概是个可怕的家伙。」
哈，一击必杀，原本不存在的梦境破灭了。
不过，原来这个世界也是有着其他的「人」，不过我一点也不感到奇怪，我就说我是个没什么特殊性的存在嘛。不管那家伙是谁，好像也没找到出去的办法嘛。
所以这不就更绝望了，嘛。
有人说，绝望的边缘是更深层次的绝望。我哪里是什么超高校级的希望啊，其实早就该做好「干脆把命留在这里好了」的觉悟了，我，得要了解这个世界才行。
如果是游戏的话，就堂堂正正的通关好了，当然，绝对不会用whosyourdaddy的，也没有使用的机会不是。
「那么……，最初的时候，为什么不让我离开呢？难道说…有什么问题么？」
……
「这……嗯……，其实，你只是在C盘的一个隐藏文件里，然后……如果出去的话……」
自称是妹妹的可爱小女孩挠了挠脸，满是无奈的样子。
果然，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很危险。」姐姐的眼神也罕见地露出了一丝凝重，话说，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家伙有神色变化呢，原来是有表情的啊！
「说实话，现在的情况可不太秒啊……不如，让防火墙爷爷来说说？」
……防火墙……爷爷？什么个玩意儿？
「咳，控制中心呼叫防火墙……」
前上方出现了一个矩形屏幕，但是只能看到一个跳动着绿色波点的空间内空无一人，
「唉，果然，估计又闹起来了，那帮家伙们实在是可恶至极了！」
「去帮忙吧。」
至今为止，我对她们的对白都是一头雾水，不过始终感觉，这个世界好像十分的不太平啊……
但是无论如何，不亲眼见识一番是怎么也无法了解的，说不定还能找到一些出去的线索，所以——
「我也想去了解一下，到底是什么情况。」
再说了，程序而已，能有什么危险？
她们没有回应，大概还是在犹豫吧，我只好补充道，
「作为啥？……Administrator，应该是有了解自己电脑一切的权利的吧，包括所谓的『危险』什么的。」
「既然如此，无法反驳。」
妹妹也长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
「那就做好被灭得渣都不剩的准备吧~！」
喂喂！等等啊！危险系数怎么就那么高啊？！我可不记得选择了「hard」模式啊！
紧接着，妹妹举起右臂，打了一个响指——
「走着。」
——————————————
和上次一样，我脚底一空，瞬间失重。
该死！就没有个平稳点的穿行方式？
这次花的时间稍微长了那么一点，以至于我能发出「哇啊啊啊啊啊啊——」的叫喊声。
「砰！」
…………
这次……好像是头先着得地啊，真的是…。
周围一片寂静没有声音。
身后有一座像城堡般的巨大建筑，大概是C盘了。地面是一片白色的砖块，和远处一望无际的平原自然渐变般的交界着。然而，这里的天空是和现实世界一样的天蓝色，有着浮云在上面游动，只是没有太阳。
「……这…？」
「这就是硬盘与硬盘之间的空间……之所以那么空旷……，是有些原因导致的…。」
回答我的是妹妹，而姐姐已经不知道去哪里了。
「这里是『隔离区』，是战斗的最前线，或许，也是最低线了……」她对着面前空无一人的地方说道，语气中带着难以掩饰的阴郁。
……
战斗？
「具体是……？」
「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就是你下载的那一系列的软件，『绿网』（GreenWeb Network），开始了对这台电脑的侵占，就像是……要建立独裁一般。核心程序们当然就开始抵抗，只不过…它太强大了，即便是身为任务管理器的我也无法终止它的进程，似乎受到了什么特殊保护……。」
「不要感到惊讶，战斗就在你我的身边发生，只是感觉不到而已。」
……
也就是说，我的电脑，正在被占领么？身为Administrator竟然完全不知道啊……
这还真是，相当不得了的事情。可是管不了那么多了，不是说过了嘛，不亲眼瞧一瞧的话，什么事也无法确定啊。
然而，就在我准备开口的时候，我注意到了面前的人露出了失魂落魄的表情，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之前的活泼可爱完全消失不见了，
「姐姐、防火墙和初始的成员们都在奋力地为守护自己的『家』而战斗着，而我只能……」
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仿佛快要哭出来了一样。
原来这家伙表面上活泼乐观，其实却是如此的脆弱和为自己的无能为力感到悲伤。我倒是也可以理解，不过眼泪什么的……最麻烦了……看到别人哭的话，无论是曾经还是现在，对我来说都是一种麻烦。
我从地上起来，然后深沉地吐息了一口气
「我们也去帮忙吧，那个……谁说的来着…？人多力量大…」
就算这家伙不是真正的人类也好，就算只是一个程序也好，就算是虚拟的也好，她确确实实传达出了感情。
在这种时候，尽管不想，但我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成为旁观者的，因为联系已经产生了啊。
她听到我的话，然后本来充满了无奈的脸上又出现了急忙的神情，同时飞快的摇起手来
「那！那可不行！Administrator也是程序，况且究竟有着什么样的功能和特性连我们也完全不知道，危险的地方，绝对不能去。」
「你说得很对……」
只不过我也下定了决心。
「但只考虑正确性的话，那根本不是人类的思考方式。我并不擅长说话，当然也不懂得什么大道理。这只是…关于『意识』的一点奇妙之处，因为什么『被灭得连渣都不剩』的觉悟，我早就做好了啊。」
作为人类的时候，我并没有多少勇气。
意思就是，多少还是有一点。对于不知道的事情，哪怕是危险也好，如果不去见识见识，【那就永远在原地踏步】吧。有个人曾经这么对我说过。
「总之啊，想要了解『意识』是怎么一回儿事的话，遵循与『心』的指示，便是第一步。」我闭着双眼，然后以平缓的语气说道
「这可不是来自于Administrator的命令啊，只是个建议，话说能想到办法的也只有你吧。」
……
「……心？」
她好像也是下定了决心一般，
「对不起了姐姐，要违背你的指示了。」
接着，她的手在面前轻轻一划，便是出现了一个红色的门。
「……义无反顾了哦？」
门上闪烁的「WARNING」字样被无视般的推开，我与她一前一后走了进去。
————————
「……」
刚跨越过去，原本晴朗的蔚蓝色天空此时像是被蒙上了一层暗红色阴影，整个世界也好像是透过红色眼镜观察的一般。只是天空中不断传来的爆炸声正说明着，这里正在发生一场激烈的战斗。
无数绿点和白点在天空中交叉飞行，互相追逐攻击着，因为距离相隔甚远，看不清究竟是什么东西。
「这里就是『封闭区域』，为了防止外界被破坏而由程序构建起来的里层空间，构建这个空间的程序被称为『封闭者』。」
「…还真是…，相当壮观呐…」
「看来……这次攻击比以往还要猛烈呢。不过比起这些，还是先说说你的办法吧？」
「咦？原来我有办法的么……？」
「什？什么啊？！笨、笨、笨、笨、笨蛋么你？」她气得连话都说不完整了，不过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听呢~
「完了完了，这里可是『封闭区域』啊，不击败『封闭者』的话……啊啊啊……」
「没那么糟糕吧……喂……？」
「你以为为什么带你强行进入的啊？！还以为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主意呢！笨蛋啊……怎么办…怎么办…」
这个…真没有啊。
正当她又急又气手足无措的时候。一道破风声响起，随机我们的面前出现了两个人形的家伙，
他们，一模一样。穿着闪亮着金属光泽的铠甲，关节处散发着淡淡的绿色荧光，头戴头盔，把眼睛遮了起来。然后左手持盾，右手轻而易举地握着一把两米左右长度的大剑。
不知何时，身边的女孩悄悄地躲在了我的背后。
「喂喂，你是任务管理器来的吧…，可以搞定他们的吧……？」
我小声地问道，这两个家伙看起来可不是什么好程序啊，想起她先前提到的「绿网」。
「不是说过了嘛，我没什么战斗力的啊……」
嗯。看出来了。
但是面前那两个毫不借助外力就悬浮在空中的家伙看起来可不是没什么战斗力的货啊！
就在时，他们的头盔，眼睛处的黑色显示器突然变红。接着以一种赛车一般的速度冲了过来。
尽管我捕捉到了这一切，但是除了因为害怕而闭眼，身体做不出其它任何反应。
「呜啊……！」
……
原来作为程序，被攻击的时候是一点感觉都没有的么？
再次睁眼时，却发现自己已经在绯红色的天空上飞行了，拉着我的是个舞动着黑色长发，身穿黑色风衣的人，而紧紧地抱住我的腰的就是妹妹了。
原来的地方只剩下一个凹陷的坑和一些亮白的光点，随机便消散的无隐无踪。
「被灭得连渣都不剩……」
可以这么理解吧，人的形态就相当于一个正常的、完整的程序，受到严重破坏的话，就会崩溃。
「Administrator安全，已确认。」这个漠然却又令我感到亲切熟悉的声音……
被姐姐救了啊……尽管有些丢脸不是。
不过她可真算是强到爆表了啊，当时我根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
这里的空域混乱得如百花乱坠一般，爆炸声更是连续不断地传入耳中，闪亮的光点随处可见，漫天飞舞，但很快又消失不见。那些绿色的士兵和长相几乎一样的灰色士兵，大概是自己人互相像高达一般攻击着。
大规模空战的场面可真是壮观，就连世界上最先进的游戏也无法模拟出我眼前的画面！
…………
我们就这样被拖着向城堡高速移动，靠近的绿色士兵无一例外地在十米左右远的地方爆炸而开，即便如此，绿色士兵的数量还是多得惊人。
「灰色的是防火墙的分身，正在与『绿网』的防卫者战斗，看起来防火墙处于下风啊……过不了多久就要溃败了……一旦失去了C盘的『钥匙』，那就……」
「战斗的理由是什么呢？」
「不太清楚，他们突然发起了战争，似乎……在酝酿着什么阴谋，建立独裁，控制住这台电脑便是其中的一部分。」
……
原来已经严重到了这种程度么？我的电脑越来越慢可不是什么错觉啊……
就在这时，红色天空顶端忽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裂缝，一个身穿白衣的中年男子缓缓踏空走出。虽然相隔甚远，但是那种隐约的压迫感使得甚至战场上程序们的动作变得略微迟缓起来。
「文件粉碎者」姐姐的眉头紧皱，说出了那个名词
「A级。」
「…怎么回事儿？」
「『绿网』在本机上的大将之一，与姐姐、防卫者同样是『A』等级的程序，能将双手接触到的一切程序和信息变成碎片，是个极端危险的家伙。」
……
「合！」随着空中不知何处传来的一声怒喝，灰色的士兵急速向我们的周围汇涌，接着，一道刺眼的光线之后，那个位置出现了一个身材矮小，留着银灰色胡须的老头。
同样的，绿色士兵也融合而成了一个绿袍老者，出现在了名叫文件粉碎者的家伙旁边。
喂……老人家这样穿会不会太过火了？
「咳咳……，中心信息处理器大人好。」灰胡子老头看向妹妹，笑着说道。
你刚才不是被揍得很惨么……，怎么还能笑的啊？
「说过多少次了，别用这种称呼年轻的我啊！」
「对不起大人，请让我这么称呼。」那老头还脸红起来了……什么啊这是？
似乎是注意到了我的存在，他又说道，
「不过程序管理器大人手里拎着的个是什么啊，垃圾么？不过回收站君现在也似乎忙得很哟。」
「他是管理者。」
「不管他是谁啦！总之和可敬又可爱世界第一的小i贴得那么近，不死得彻彻底底可不行啊！」
小i？是指妹妹么。不过……
可、可恶啊！竟然这么说我，这个死萝莉控老头！
「原来防火墙就是你啊，平时早就看你不爽了，而且你的心理似乎很有问题啊……说是变态也不为过……，你这家伙是怎么当防火墙的啊？」
「哼！要你管，就算是管理者，现在也只是个区区『E』级的程序，老夫要灭你可是易如反掌！」
……
还有没有天理啊？！程序要杀掉管理员，就在这儿啊！不过好像就算真得死在这里也没有人知道……这家伙，好像还挺好交流的，但只是我觉得我没什么交流得必要性罢了。
「安静。」声音从黑色风衣的领口传来。
「防火墙，扫描他们。」
「防卫者，A级，召唤『空间巨障』，特性是『永久的范围监控。文件粉碎者，A级，将信息粉碎，特性无。这两个家伙并没有发生变化。」
接着，他又看向我
「另外，Administrator，E级，未知。」
……这家伙，还挺小心眼啊。
————————————
「呼——」姐姐沉重地眨了眨眼，缓缓说道，
「希望能渡过这一关吧。」
她把手松开，可是我并没有掉下去，就那样停在了空中。
话说你也该松手了吧，小……小i？
察觉到似乎还像个腰包一样挂在我身上，她脸红得松开了手，也平稳地停在了空中。
……这家伙……
「要上了，防火墙。」话音刚落，她便化作一道黑影冲了出去，不到1秒钟，空气中便出现了一朵音爆云。
骗人的吧……？这家伙，超过了音速？还是在一瞬之间？
「一克索啊！」防火墙也大吼了一身，紧随其后，化作无数分身，「干掉文件粉碎者啊啊啊啊啊！」
「白痴老头，你的对手是我啊！」防卫者也爆炸而开，绿色士兵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混蛋冒牌货！死吧！」
「斗了那么长时间，还不知道B级的你不是我的对手嘛。」
这样看来，E级的那谁是该有多渣啊……
而那边，我的「战斗形态」任务管理器和文件粉碎者的战斗也已经开始！
「不愧是基载与i5核芯，令人惊骇的速度，要不是有防卫者的全领域监控，还真是难以对付。」
姐姐沉默不语，隔空一刀斩过去，红黑色的能量波一样的东西凶狠地扑向了文件粉碎者，而后者只是轻轻抬起右手。
难道……硬、硬…接？
就在他的手触碰到光波的一瞬间，光波便悄无声息地化作了虚伪，甚至……连光点都没有出现。
「……A级的家伙都这么变态么？」
「也不是啊，比如我就没什么战斗力的啊。那个防卫者也是辅助型的，本身攻击力也并非超强。」
「……原来也很废柴啊你。」
「住、住嘴！只是功能不同而已！多关注点战斗啊笨蛋！」她似乎有些生气了，但更多的是无奈，显然，她是很讨厌自己无能为力地站在一旁的。
我习惯了，倒是没什么，
……
转向那边，黑色人影伫立在空中，发出了淡漠的声音，
「终止不了的程序，唯有击溃。」
「前提是你有击败我的能力！我只要拖住你就可以了，用不着多久防火墙就会溃败而使出那个技能。你很强，但也阻止不了我和防卫者两个A级！」
接着，文件粉碎者如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而中心程序处理器也不甘示弱，直接提上速度舞动黑色长剑攻击。
……
一个攻防一体，一个速度极快，看来短时间是分不了胜负了。
但不妙的是，防火墙正处于那边，不仅分身的数量处于劣势，单体战斗力似乎也不是防卫者的对手。
「没空和你玩了，直接合体决斗吧！」
「靠啊！明明实力比我弱，还嚣张个毛啊，来啊！」
几秒钟之后，灰胡子老头和绿袍老者再度出现，不过前者呼吸急促，明显是有了很大的消耗。
忽然，我感受到一阵冰凉的目光，来自上前方的绿袍老者。
「为了速战速决，只好拿妹妹作为人质要挟了……旁边的那是什么？E级的垃圾程序？不管了。这样岂不是显得我很卑鄙？……不过我喜欢……。」
什么！这家伙！
说着，他便飞快的冲了过来！
「混蛋！！敢碰她的话就真得宰了你啊！」灰胡子气急败坏，显然没想到这个绿袍老者会那么卑鄙。
……
只不过，这时候，我的瞳孔极度收缩，什么……什么也做不了！
……………………
又是这样，恐惧、害怕。
哪儿都一样，任何时候都仿佛灵魂脱离身体一般看着自己无能为力，动弹不了……这样下去……就真的……真的……
……
【那就永远在原地踏步吧】一个声音忽然从心中响起。
可恶！
怎么可能啊！那个现实世界所有可以用来逃避的理由，我根本就不想再延续下去了啊！
总之，快做点什么啊，什么都好，哪怕是把自己的该死的拳头攥起来啊！
……
刚才的，完全是瞬息间的事。
我已经看到两条绿色的锁链急速袭来。
【会改变的吧？】
……
「『空间巨障』！堵上防御者的尊严，给我拦住啊！」防火墙大声咆哮着，也飞速向我们这边赶来。
「就凭这个也想阻拦我？强者为尊！你的防御满是漏洞啊！」
瞬间叠起来的，如同积木一般的巨大墙壁横亘在我和防卫者之间，与同样粗大的不成比例的绿色锁链碰撞在了一起。
「砰！」
溅起无数的碎屑，笼罩了四周，形成了一片亮白色的迷雾。
……
「糟了。」
「i5-中心程序处理器，看来是我们赢了。」
「不，我的意思是，CPU的温度突然…升得太高了。」
「……！」
……
「我啊，才是这台电脑的主人。」
碎屑渐渐化为光点，消散而去，锁链停止在了我的眼前。两个外表像是手攥成的拳头，由无数的金属多面体组成，牢牢地握住了那两条锁链。
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一心的想要阻止它。然后，身体的两侧就出现了这个金属状、大手似的物体。
就像不知道为什么我能控制我的手指，但我就是能操纵它，甚至感觉……我和地面、空气都产生了一种奇妙的联系，它们就像是……我的一部分！
「意识控制信息？」躲在我身后的女孩一脸惊讶地说，
「什么意思？」我问道
「这个世界，由程序和信息构成。程序就是向你我这种，能自主运行并活动着，而类似草地、砖块这种无法形成运行规律的东西，就是信息了。」
大概相当于现实世界中的人、动物和土地等非生命物质吧？
不过我现在并不打算考虑这些。
我要做得…不知道为什么，我要做的就是……想干掉他！
我可是相当恼火。
「这家伙……竟…竟然是，『超A』级？不可能……！」
「我想你大概是搞错了啊……老家伙，我可不是什么简单的评级就能确定的存在啊！」
……
我只是感觉，这样可以。
「山啸！」
将那两条锁链轻而易举地捏成碎片，化作光点，接着，那些光点又迅速潜入了铺满白色砖块的大地。
「啪——」地面出现了一道裂缝，这个裂缝迅速蔓延，周围也牵连着出现了许许多多的裂缝，交错纵横，将地表割成了碎块。
地面像海浪般翻涌起来，然后越来越剧烈，最终砖块拔地而起，形成了一座座几十米的高山，连带着底部的碎屑在空中缓缓漂浮着。
「落。」
无数白色砖块瞬间倾泻下来，在空中形成了一个「海洋」，而其中波浪翻涌着，向着防卫者狠狠地压了过去！
「『空间巨障』！」他可不打算看着自己被击中啊，一层层高大的绿色墙壁在空中骤然出现，比之前防火墙召唤出来的要强的多。
但，也就是这样罢了。
「轰隆…——」
那层看似密不透风的墙壁此刻显得是如此得脆弱和渺小，仅仅是一个「波浪」，便将其万万全全、摧枯拉朽般的吞没。
可浪潮并没有停止的迹象，一波接着一波的拍打过去，无数的光点几乎充斥了大半个空间……
……
「呼……」我的额头竟然布满了汗珠，
「还真是累啊……」，不过，这样就可以了吧。
无数的白色砖块轰然坠落，地表已经变成了乱石场，仿佛废墟一般。
可恶……那家伙还存在着，我感觉得到。
「没事吧。」
不知何时，姐姐已经出现在了我的右侧，我挥了挥手，示意她我没事。
……
「这个小鬼竟然是超A级的！要不是分身的话，就已经挂了！但也因此降到了B级，还是快撤吧！」
文件粉碎者点了点头，说道，
「的确，要快点回去报告老大，什么时候来了个那么强的程序。」
「封闭解除！」
没有反应。
防卫者所期望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因为——
「啊啊…忘了说了，这片区域已经被我接管了。也就是说，现在的『封闭者』，是我。」
刚才都放了大招了还留不下这两个坏蛋，让我该怎么把「英雄」冒充到底啊！
「你、你这家伙！」浮在我上方的文件粉碎者咬牙切齿，然后，他的脸色又阴沉了下去，
「别以为我没有办法了！」
「空间粉碎！」
忽然，一股强大的吸力以他为中心向周围蔓延开来，我不自主地就向那边靠拢过去，但随即就把自己稳定了下来。
注意到那边一老一小似乎无法抵御住这强大的吸力，便用金属大手把他们牢牢抓住。姐姐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以她的速度，就算是被吸过去了也可以轻松地散步吧。
……
空中漂浮的以及地上的大量碎屑被吸力吸引，集中于一点，最终，那个店变成了一个黑洞，吸力也骤然终止。
文件粉碎者气喘吁吁，就像刚跑完1000米，他用右手碰了下那个黑洞，那片空间，顿时镜裂而开，出现了一个破碎的黑色空间。
「快走！」
「糟了！」
刚想用力，但大脑忽然传来了一阵剧痛，什么劲也使不出来。
可恶，给我再坚持一下啊！
我要……我要将这两个家伙给……彻底的……！
「啊啊啊啊啊啊！给我留下来！！」管不了那么多了，我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杀掉……他们！
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量一般，拼命地想要阻止他们。
身体两侧的金属大手突然暴起，直直地向着文件粉碎者和防卫者抓了过去！
此时，大脑也传来一阵更为激烈的疼痛！但现在根本顾及不上！
脸上的表情也因疼痛和「抹杀掉你」的想法而变得扭曲起来。
「混蛋！难道你真得想杀人么？！」
「是啊！那又怎样！只是程序而已！在这里有任何约束么？啊？！！」
……
「停下吧。」
耳边传来了冷漠的声音。
我青筋暴起的、伸向前方的右手被她握住，传来了一丝冰凉的温度。我瞬间一愣，刚才狂躁的杀意烟消云散。
我…这是……
我究竟…在做什么？刚才真的差点将两个人杀…杀掉了？下一个瞬间，内心忽然被一种空洞和迷茫填满。
然而，眼皮却也越来越重，缓缓地合上了。身体从半空中掉了下去……
——————-————--——-
……
不知过了多久。
……
「疼——」，我嘀咕着，意识渐渐清晰，但依旧感觉浑身无力，仿佛动弹不得，耳边，模模糊糊地传来了一些声音。
……
「注意点，那家伙要醒了，全员戒备！」
「那就是人类么？怎么看都像是个垃圾程序呢。」
「何止……明明就是个白痴啊我说！在C盘外边弄出了那么大片的垃圾，我可是清理了很久呢！」
「之后的修复工作才是真正地让人大汗淋漓啊！」
「好啦，回收站君、系统修复酱你们就别抱怨啦，要不是我降低了cpu的输出功率，C盘早就崩啦~」
「哼，老夫眼里不过是个E级程序。」
「不过听说他当时可是轻松击败了两个A级哟，比你这老家伙要强不知道多少啊！」
「但你听说了么，这家伙最后瞳孔几乎变成了红色，差一点就失控了……」
「而且还说了那种令人讨厌的大话，啊，『只是程序而已』，我看他作为人类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嘛！」
「总而言之，是个白痴吧！」
「就是啊！」
「完全同意。」
「+10086！」
「所以说嘛……」
「切，那家伙……」
「……」
「安静。」
……
我睁开双眼，一大票人出现在了面前。高矮胖瘦，男女老幼。但我能认出来的，就只有任务管理器姐妹和那个灰胡子防火墙了。
……
垃圾…白痴，喂，你们刚刚在讨论的是我么？
而且啊——
「把我绑得和木乃伊似的然后固定在十字架上面是闹哪样啊？你们手里的火把和汽油完全意义不明啊？！」
这是个黑暗的小房间，前面的人拿着火把，像是在举行着神秘的仪式一般。我不喜欢这个仪式，为什么哈啊？当你成为祭品的时候就可以明白了。
不会用我来献祭召唤高星怪兽吧？！划不来啊！最多只能召唤6星的啊！所以还是别这样吧！
一睁眼就看到这种场景，让我不由得战栗了起来。
「Administrator正常，已确认。」
姐姐与妹妹站在我的正对面，其中，姐姐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而妹妹，小i，也在用严肃的目光打量着我。
阳炎实验？我一瞬间甚至冒出了这样一个奇怪但又恐怖的想法。
「怎么回事儿？……到底。」
「你们…想……想把我怎样？」
不由自主地，我也异常严肃了起来。
「呼……看起来倒是没什么问题呢，当时，我……我可是担心得要死了啊……Administrator第一次来就……出现这种情况…实在……」
好啦好啦，不是你的问题。况且，我可不想再来。
「总之，请不要担心，这只是防止你再度变成丧尸而做得防卫……大概。」
是…是嘛。
只是正常的防卫措施啊，我可以理解，毕竟想到那个时候好像另一个我般的自己，也觉得十分恐怖，像是…被占据了。
等等，
「丧……丧失？」
呜啊啊啊啊啊！被可爱的女孩子形容成了「丧失」？！我没听错吧，是「丧失」哟，意思就是毫无人性的禽兽，我在小i眼里，就是以这样的形象出现的么？！
可恶可恶可恶！
这该怎么有脸活下去呢？
我用全身上下仅能活动的地方——我的脑袋，不断向后仰撞击着十字柱，要是能晕过去就太好了呢！
这不是什么美妙的异世界，这只是另外一个残酷的地方。
因为现实世界中几乎无法和异性接触，所以根本不用担心被可爱的女孩子形容成——
「丧失」。就算有，也不会听到的。
「砰砰砰……」
……
「啊啊啊！小子！快住手！不对，快住头啦笨蛋！这圣十字柱可是我攒了很久的比特币才从『程序商』那里买来的啊！」
「哈啊？记事本你这个死鬼竟然敢有私人收藏？」
「呀买……！」
被称为记事本的，看起来似乎是个中年大叔了，正在逃避一个年纪差不多大的女子的火把攻击。
……
吧唧。
一个香蕉落在了我正前方1米处。
……
搞什么……？把我——人类当什么啊？香蕉又是从哪来的啊？
「我说嘛，只要是人类都会对香蕉有兴趣，他都被吸引住了呢！」
谁允许你下那么轻率地结论的啊！
「那个…请问你为什么要扎辫子呢……？是……女孩子么？」
「还是Media酱敢和这家伙直接对话啊……」
注意到角落里有个高高瘦瘦的女孩向我搭话，哇哦，从奇怪的捆绑展开到现在为止，还是第一次有人向我搭话呢，不认认真真地回应一下可不行。
刚刚被可爱女孩释放的言灵击中的Administrator，要展示他一级棒的交际能力。
↑用上面的话作为轻小说书名的话大概很能吸引注意力吧。
我要打出言弹了哦……
「咳咳……那个，我啊……不对…，在下……就是，大概因为……您…啊啊……对不起。」
呵呵。
我，T，M，D，到，底，在，说，什，么，啊！
一级棒的交际能力什么的去死吧！已经不是交际的问题了，而是能不能开口说话的问题了。怎么也表达不出来，想要认真的时候结果总会闹乌龙，特别是对待异性，会完全丧失语言功能的！
啊啊，总是一个人，这也是没办法的吧。
「咦？」
她对我投来了疑惑的目光，我的视线直接转移到了另一侧。
保持沉默，这是孤独者解决问题的办法。
「果然……还是对女孩子没什么兴趣啊……，不过，我对丧失的男生也没什么好感度呢。」
杀了我吧？真的！你们的言灵什么的实在是太强大了啊。
什么防卫者啊、文件粉碎者啊，我想和你们再战500回合啊，快出来吧！
这些拿着火把的家伙们正在炙烤一个（曾经）是人类的内心啊……
……
「哈哈，人类可真奇怪哟。」
「传闻中的『意识』也并没有给人类带来什么特殊性嘛~」
「是啊，想到是人类这种白痴构建了世界，还真是不甘心啊！」
「他是特例吧？大多数人类还是很正常的。」
「听你的啦~IE博士。」
「……」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就又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大概意识进入电脑真的是很稀罕的事情吧，就像现实世界里，忽然来了一个外星人，整个地球都会沸腾的要爆炸吧。
……
与战斗的时候不同，我现在发挥不了任何力量，降到了也许是所谓的「E」级。
火把的光线恰好照亮了这个狭小的空间，我出于一个奇怪的境地上。
管理员，被程序们绑在了十字架上。让我看看，灰胡子老头正在夸耀他击败「绿网」的光荣战绩，记事本这个大叔只是在一味地磕头认罪（原来还有结婚这么一说），小i和「Media酱」这两个家伙正开心地交谈着，被称为「博士」的IE和他的单片眼镜一样令人瞩目，其他的人，也在快乐得聊着天，就像是在开茶会一样。
还有啊，我注意到了，冷漠的、面瘫的姐姐在一旁注视着他们，嘴角也不可察觉地轻微向上挑起。
然而我注视着她，她的眼神里充满着什么，我也知道，
那么努力地，就是想要维护这种状态吧。
……
我已经感到有些内疚了，当时竟然说出了「只是程序而已！」这种大话，其实根本没有把他们当与自己对等的存在。
程序。或者说，这些家伙们。明明就正在传达出快乐的感情，我甚至可以从这种轻松的气氛中分享到他们的心情。
我感到困惑，看起来他们的确拥有「情感」——这种「意识」的产物，但却又自称仰慕于人类所特有的「意识」，那么他们，究竟算作一种什么样的存在？
到底，存不存在「心」呢？似乎，缺少了一种关键的东西。
……
「Administrator，好像呆掉了耶。」
「安静。那是『思考』。」
「哦！哦！大家安静。」
……
一瞬间，吵闹的房间又回复了平静。
……
不然，还是先道个歉吧。孑然一身是好事，但我对于别人的看法某种程度还是有些在意的，不然会很麻烦。
还真是…矛盾。
「对不起了，打架的时候说了过分的话……而且，我也只是个程序。」
「对呀，还是E级的哟。」
「先不说这个…。对了，给回收站君、系统修复酱也添麻烦了，总之是……对不起了！」
总是道歉的我，说出这些话简直不能更在行了。
……
「…还挺诚实。」
「听他的话，还真像个白痴说出来的呢~」
「Administrator客气什么啊，这不就是我们的本职工作嘛？」
「…的确，是个特例。」
「……」
然后，任务管理器姐妹对我说道
「虽然很乱来，不过也挽救了我们，谢谢啦~」
「代表核心程序们向Administrator致以谢意。」
「…别总是叫我Administrator了，我可是有名字的啊。」
……
「名…名字么？难道不叫做『Administrator』？」
「笨蛋，那可是人类的特有物啦~」
……
在程序世界中，名字确实是个稀有的东西，他们的身份证明仅仅只是一串代码，因为相同的程序实在是…太多了。但也…微妙地不同。
「我叫……三土，E级程序，以后请多关照了。」
……
「好难听……」
「三土……酱？唔……呀，好恶心啊，哈哈……」
「也、也、也、也不错啦啦，…还真有点羡慕呢。」
「没问题哦，三土君，已经在注册表上注册过信息了。」
「……」
……
不知从哪里，有人大喊，
「庆祝首胜，我们去游戏中心high啊~！」
「好——————！」一口同声。
「我要传送了！」小i说着，然后，她们一个个地掉进了地面。
真是热闹啊，
我几乎都要被感染了呢。
是不是忘了什么？
「把我放下来啊。」
然而，我能听到的只有回音。
「……切。」
xxxxxxxxxxxxxxxxxxxx第一章.over
小剧场part.1
那时候，我还在上学，是个高中生。
「今天的风儿很喧嚣呢……」
「似乎是在哭泣……」
「该死。」
我嘀咕着，走到了夕阳下的河边，却依旧发现有着自私的家伙，
「什么啊？以为自己在演偶像剧么？」
隔壁便利店的薯片才没有半价呢。
操场上到处都是人，图书馆也是，教室里也有人在打扫卫生，天台上甚至有一些白痴在打网球！就连河道边也有人，还是一对，你们真该庆幸我不是某F团的。
可恶！地球已经被人类占领了！就没有一个安静点的地方。
……
最终，我在稍微远离河道边的地方找到了一个座椅，
「呼……终于能坐下了。」
今天的天空也格外美丽呢，太阳慵懒地趴伏在地平线上，浮云静静悄悄的，高楼大厦只剩下黑黑的背影。现在，连风吹动细沙的声音我都听得清清楚楚。
这是——夏天的末尾。
果然，
只有这样的世界才是美好的。
……
我的心情微微好转，
「睡一觉，然后回家吧~」
我伸了一个懒腰，打起哈欠来，余晖暖暖地洒在我的身上。有时…也会想着和人一起这样看落日的景象，但是下一秒就会消灭这样的念头。
与人交往什么的，最麻烦了。
整天吵吵闹闹地，又会时常抱怨，时常喋喋不休，只是为了一些可有可无的小事儿。而且甚至对于这些小事，也不惜装出一个虚伪的样子，用能利用的一切隐藏自己，欺骗自己，就算是不开心的时候，也能够好像无所谓似的笑出来。有的时候，又会随心所欲地打扰别人。
人类，根本就不会顾虑别人的感受。
和这种家伙一起看落日的美景，怎么可能？
我会感到孤独么？
完全不会的。再说了，我有朋友的啊，比如说……，那个……那个…阿禾火，嗯……还有…还有…，还有就是了！
阿禾火，这个发音像是日语「白痴」的家伙，因为住在我家对面，每天都见到，也和我渐渐熟悉了起来。不过大多时候，我只把他当成送外卖一般的存在，我，是个尽量不出门的家里蹲？算是吧。
……
「滴滴滴——嘀嘀嘀——」
有手机短信？我说的吧，即便如此，还是有人关心我的。
打开，
「电脑用品特价！冰点价！店主要跳楼啦！地址就在……」
删除。
……
「呼……。」
……
不知什么时候，时间悄悄流逝得那么快，太阳已经沉了一半了，天空的顶端也出现了星辰，河道边的人…也离开了。
也不知为何，高楼阴影下的我，毫无理由地也有些惆怅呢。
……
「哟，这不是三土嘛，就这样随便的睡在路边了？」
「啊货！你太吵了，阿禾火！」
「嘛……对不起！那就先走了哦！今天的天空也格外美丽呢……」
「……」
「那么…，今天也是西红柿蛋炒饭+薯片么？」
「…嗯，谢了。」
「请随意——」
阿禾火说我随便的就就在路边睡着了，其实他这个家伙才是「随意」的人。几乎从来没有紧张的时候，什么事儿也都随随便便的。总之，算个好人。
……
发了一会儿呆之后，就回家了。
电脑从买回来的那一天起就一直开着，饭也已经被放到桌子上了——为了方便，我已经把钥匙给阿禾火了。
父母双忙，无妹在房。此等境况，实乃悲剧。
窗外，
「知了——知了——」
吵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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